【玑灵】万古潮声
- 人间山河梦priest春节72h || D1 || 10:00 -
- 原著完结背景，全文3k6+，写了点甜的，祝大家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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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灵渊正式在人间落脚后，还没来得及体验一番此间的新鲜物什，年初那场与绾绯的恶战几乎抽干了他的魔气，而今这劫后余生的日子确实是闲适安稳，但到底是没休养好，他时常会觉得困倦，浑似要把这剩点尾巴的春天睡着糊弄过去。
以至于宣玑大多时候回家，都会在卧室阳台的藤椅或客厅沙发上收获一只下岗的人皇陛下。若是在沙发上，那么电视一般也是开着的，盛灵渊还没学会怎么换台，电视里便还是前一晚内容的重播；若是在阳台……比如现在。
宣玑将窝在盛灵渊腿上的那一团橘猫抱到地上，轻推了推让它走远些。说起这只橘猫，是前几天两人在小区里散步时捡回来的，彼时这小崽子也不怕生，见着盛灵渊就蹭到人脚边，赶都赶不走，而陛下半生戎马，斩妖王、平天下，面对的都是九驯绾绯一般的人物，如今这橘猫绒绒的软毛轻轻扫着他露出的一小节脚踝，盛灵渊就没辙了。不过用宣玑的话来说，就是同类相亲。
橘猫叫黄老板，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被捡回来的短短几天就把干饭精神发扬光大，宣玑总觉得它圆了不少。
“一边去，”宣玑一手穿过人膝弯，一手揽过肩膀，把盛灵渊横抱起来，轻掂了掂，还顺便踢了黄老板一脚，“也不怕把我家陛下压坏。”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前抱着的人轻挣了一下，随后又把头往他怀里偏，整个过程自然流畅，随着盛灵渊动作而垂遮下来的头发便挡住了眼前，似欲挡住扩散到眼前的光。日头确实落得愈发晚了，临近傍晚六点仍将将挂在天穹的西北方位，照亮大半个阳台，宣玑便转身往屋里走，把盛灵渊拢进自己遮下的阴影里。
于是身后人间的日月流转，时间进入漫长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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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玑拿着奶茶回来时便看到盛灵渊停在一台娃娃机前，握着橱柜前的把手， 皱着眉一动不动。他看了眼便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忍着笑走过去，将一杯无糖奶茶递过去:“陛下，抓娃娃是要给钱的。”
盛灵渊抬眼，示意他继续。
宣玑殷勤道:“我来试试，您想要哪个？”
“那个。”盛灵渊朝橱柜里一抬下巴，“那个红色的小鸡。”
宣玑听这描述有些不对劲，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顿觉喉头一哽，挣扎道，“我看其他的也挺好看，咱要不换一个？”
盛灵渊闻言偏头看他，无辜道:“为何？”
我也想问为何都有我了还要看别的鸟。有翼族那点比天大的占有欲立时烧了个彻底，偏又不敢在外面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一口气憋着实在咽不下，却只能委委屈屈地低头咬住盛灵渊手中奶茶的吸管。
好淡。宣玑垂着眼想到。
盛灵渊一看他这幅样子便猜到这鸟人又在乱想，收起捉弄的心思便笑了:“小玑，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他还不知道这里头全是玩偶的机器是什么，不过最初也确实是被其中的红色小鸟吸引住的。
话是这么说，最后两人取车离开时盛灵渊手里还是多了一只玩偶，虽然不是那只愤怒的小鸟，但宣玑发现对方时不时便会张开手指揉一把，于是当场就开始后悔了。
返程途中来电铃响了一阵，宣玑抽空瞥了眼:“是老王，灵渊你接一下。”
人皇陛下作为三千年的老古董虽然对现代的各种新鲜事物有些接触不良，手机倒还算是熟练。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鲤鱼就先开了嗓:“喂宣部长我图片已经发你微信了啊，刚才大家伙帮古修科一块儿核对近年来异常现象的记录，查到那个什么、呃燕总说你家那位提过这个好像是叫锻金术……”
盛灵渊略皱了眉:“锻金术？”
“对对就是这个名……诶不是、呸，前前辈是你、您啊哈哈哈，那麻烦您和宣部长说一声哈。”电话那头传来很明显的吸气声，隐约还能听见一句“我的妈”，最后迅速挂断。
宣玑趁着红灯，偏头问了一句:“什么锻金术？”
盛灵渊解释道:“是我当初所创的一个修炼心法，适合亲金铁之人修习。倒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我将其传承灌入一块南明石里，不过后来也被我加了一道恶咒。”
“为什么要编锻金术？”宣玑反应迅速，发挥有翼族天赋异禀的伶俐口齿道，“我记得你那会儿身边就一把天魔剑，也不怎么亲金铁吧？陛下，我可不觉得您会好心到为那些个不相干的人编心法。”
盛灵渊闻言挑眉:“怎么就不觉得了？”
宣玑不依不饶:“拉倒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传承在南明石上，南明石所在之处除了你便没人比我——”
盛灵渊矢口否认:“想多了，你族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自恋的毛病？”
“靠，种.族.歧.视啊举报你。”宣玑发现这家伙偷换概念，在踩下油门的瞬间转回话题，“那你加什么诅咒，不就是防着别人动你东西吗？你就是为我编的锻金术！”
盛灵渊:“……”
他转脸不想承认，可看见宣玑难免开屏的神情后便又不忍说了。盛灵渊当年编创锻金术时确实怀了些道不明的心思，只是他藏得好、掩得好，三千年便险些将自己也骗过去。若非那一捧焰色的鸟羽绒，让他甘愿赴一场灰飞烟灭，他或许此生都不再得见这深埋地底的隐晦心意寻得最终归宿。
于是盛灵渊难得坦诚，笑着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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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道两侧的绿化植物都渐渐泛黄时，宣玑将家里的门换了指纹锁。他拉着难掩新奇的盛灵渊在门锁系统里录了指纹，又在对方手里塞了把钥匙:“要是哪天停电了就用钥匙开。”
盛灵渊点点头，重新把门推上，再扫指纹，然后再推，再扫，反复了好几次。宣玑在一旁看得又心痒又想笑:“别装上第一天就被你玩坏了，敢情陛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是吧。”
不当家的陛下坦然地收回手，方一进屋便见黄老板四肢不着地漂移似的到了跟前，他愣了愣，俯身将愈发圆乎的黄老板抱起来，朝地上那不断移动的圆状物体抬了抬下巴，问道:“此物怎么称呼？”
宣玑看了一眼，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是扫地机器人。”
顾名思义，盛灵渊又问:“你有手有脚，为何不自己打扫？”
“……”好歹在人间当了多年社畜的宣玑惨遭质疑，“不是、灵渊你听我说，现在的人不是追着客户到处跑就是被各种死线追着跑，哪还有空自己打扫卫生啊，要我说这就是现代人类智慧的结晶。”
盛灵渊看着他笑了，表示你编什么我都信。他抱着黄老板上前去，新鲜感十足地跟着扫地机器人绕进了房间里。
公寓是被重新装修过的。盛灵渊不太理解宣玑这大费周章的做法，说你一只纯血大妖铺个阵法就好，像那个异控局大楼一样。彼时宣玑听完他这一番话便语气很轻地回道:“灵渊，这叫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
宣玑来卧室里叫人时发现对方抱着猫又在阳台的藤椅上睡着了。秋日的阳光不偏不倚落在盛灵渊脚边，纱雾般微微柔晃着，又像在两人之间画了道分明的界限。
宣玑却一步越过那道如水般的光影线，走近了些、走向他沉寂了三千年后死灰复燃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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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有句话是“下岗皇帝再就业”，哪怕是堂堂齐武帝也无法逃避这个定律。盛灵渊在今年的九月份成了特教处的特邀讲师，三个多月相处下来也逐渐摸清了当代大学生的普遍恶臭规律:平时可劲儿摆，考前可劲儿哭。
盛灵渊虽身为天魔，但从小也是按着名门正派的路子教出来的，对着一众不务正业的学渣只能心说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嘴上却说:会尽量保大家。
宣玑对这事一开始是不同意的，理由是我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老师说过会保我，该挂的还是挂，他们凭什么？
盛灵渊闻言便转头看向他，一手支着下巴，慢悠悠道:“小玑，特教处里的学生之后都会到异控局吗？”
“大部分会。”宣玑不明所以地应道。
盛灵渊左眼下泪痕似的旧疤微微显露出来，眼睫像梦中东川的蝶翼轻颤着:“那他们便是沾了你的光了，族长大人。”
宣玑先是被这个称呼唤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屏便被肖征一通电话打包送去了外市。
年关将至，特教处放假后盛灵渊便又回到了上半年深居简出的生活。这日子实在是惬意，他有时会去学着用一些新时代的科技，有时甚至能花一整天听千里之外的宣玑发牢骚抱怨。
永安已经下雪了，落地窗外的世界茫茫一片，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白霜。他将黄老板放到扫地机器人上，任由他俩双宿双飞，兀自从厨房里倒了杯温水出来，想着这还真是个智慧的结晶。
盛灵渊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拥了个抱枕，一手打开电视一手划开了宣玑的消息框。
「小玑:肖征这次必须给我加工资，哪有人大过年的还在出差啊？？！！」
盛灵渊正打算回一句，对面便直接打来了电话。他顺势接通:“喂，小玑？”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啊？”电话另一端的宣玑声音听起来有些空旷。
盛灵渊笑了一声:“正要回呢。”
“灵渊，你在家的吧？”宣玑稍顿了顿，“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自重新拿回朱雀血后，盛灵渊的五感便渐渐归拢敏锐起来，他先是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类似于电梯的抵达提示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而此刻公寓之外的走道也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盛灵渊应是察觉到了什么，起身走到玄关处，在此期间走道上的脚步声逐渐变大，与手机听筒里的趋于重合。
盛灵渊将手搭上门把。
宣玑道:“灵渊，我——”
嘀。
指纹锁被从内打开，宣玑猝不及防地与盛灵渊对上视线，微睁大眼愣住，片刻后才补上最后几个字:“我回来了。”
“嗯。”两人都还拿着手机显示正在通话，盛灵渊伸出另一只手，“欢迎回来。”
宣玑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人拥进怀里，蓦地笑了:“新年快乐。”
这是一切尘埃落定后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两人决定久留人间的开始。
或许在几乎与天地同寿的一生中，这一天终究会变成万万河流里的一抹细浪，但积水也能荡起潮，于是在平淡甚至是庸碌无趣的年复一年，他们也可以像凡人一样，就这般度过漫漫此生。
fin.
小彩蛋:
其实宣玑每次一到家，盛灵渊便醒了。只是对方好像一直乐衷于将自己抱回房间，盛灵渊便也就配合着继续闭着眼。
实际上这是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把戏，他就不信宣玑察觉不到自己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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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晴山长令
下一棒@汤姓少年
感谢@AAA司瑾夏ooc大市场 的点梗，不知道有没有你要的那种感觉捏（先磕一个）
！！！！期待得到评论捏（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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